前言
何謂「客家」?「客家人」的民情風俗如何?這是許多人所感興趣的。
中國有 56 個民族。在佔全國總人口 95%以上的漢族中,又根據所操方言的不同而分成八個民系,亦即漢語八大方言語系:北方話、湘語、贛語、吳語、閩北語、閩南語、粵語和客家話。
操客家方言者,稱為「客家人」。這個漢族民系,祖先居住於中州河洛一帶,主要地域為黃河、長江上中游兩岸,多是仕宦之家、書香門第。自西晋末「八王之亂」,「五族之擾」,棄官南遷(史稱「衣冠南下」),後再經唐末王仙芝、黃巢起義等戰亂,以及南宋高宗南渡,元兵南進之戰亂,幾次大遷徙,轉輾萬里,至南宋末,因客家人文天祥起兵勤王,閩粵贛三省客人大量集結於福建、江西、廣東三省邊區,以廣東梅州為中心。宋元之間,「民系」始定。後又經清初康熙間的「湖廣填四川」之移民,再及清同治間客家人洪秀全、楊秀清等領導的太平天國運動失敗後,客家人受剿殺被逼向海內外流徙,散處於今中國南方近 20 個省區、200 多個州縣,以及世界五大洲的 100 多個國家和地區。計其人口,估約 8000 萬,相當於德國人口總數。
2021 年 05 月新版(中華書局)
這人口眾多的「客家人」,在一千多年中,特別是自鴉片戰爭後的 180 年中,英才輩出,叱咤風雲的英雄人物,歷代多有。如唐代賢相張九齡,宋代名宦余靖、起兵勤王之賢相文天祥,明代抗敵名將袁崇煥,清代太平天國首領洪秀全,清代抗法名將馮子材、劉永福,在台灣領導抗日的主要領袖唐景崧、丘逢甲,清末領導辛亥革命,推翻兩千多年封建帝制、建立民國的領袖孫中山,以及其主要助手廖仲凱、鄧仲元、姚雨平,孫中山夫人宋慶齡等,都是客家人或客家人後裔。「黃花崗七十二烈士」中,有不少是客家人士。「紅花崗四烈士」中就有三個廣東客家人。北伐名將葉挺、著名將領張民達、朱雲卿、張發奎、薛岳、陳濟棠,在抗日戰爭中,聞名中外的十九路軍將領蔡廷鍇、徐名鴻、趙一肩、謝晋元、黃梅興,也是客家人。在國共兩黨老一輩軍政要人中,屬於客家籍的更是不少,因篇幅所限,恕不贅述了。
在客家人中,歷代文人輩出。僅以廣東古嘉應州(今梅縣)為例,清代就有文武舉人621人(其中解元 15 人),文武進士 89 人(其中翰林 18 人)。乾隆、嘉慶間出現過連續五科五解元事。史稱「人文秀區」「文冠嶺南」。自清代以來,梅州文風極盛,詩人、作家、科學家輩出。清代的宋湘、黃遵憲、李繡子、溫仲和、胡曦、溫訓、黃香鐵、丘逢甲、林良銓、丁日昌、楊纘緖、何如璋;現代的李金髮、張資平、黃藥眠、林風眠、黃谷柳、黃海章、黃友謀、蒲風、溫流、樓棲、碧野、馮憲章、羅丹、羅香林、羅清禎、鍾惠瀾、李國豪、李國平、李振權、吳桓興、吳三立、潘允中、袁文殊、沈己堯、吳繼岳等等,對中國的科學、文化的發展做出過一定貢獻。清末的《梅水匯靈集》和《梅水詩傳》就收集了嘉應州 650 多位詩人之作 4000 多首(尚末包括大埔、豐順二縣)。為此,梅州被譽為「文化之鄉」。
梅州還被譽為「華僑之鄉」。梅州旅外華僑、華裔及港、澳人士共有 250 萬以上,佔在鄉人口之五成以上。清代以來較著名的僑賢有羅芳伯、張弼士、張榕軒、張耀軒、姚德勝、梁密庵、謝良牧等,他們對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運動支持很大,對家鄉建設也不遺餘力。
梅州,還是個「足球之鄉」。上世紀 40 年代聞名中外的「亞洲球王」李惠堂,就是梅州五華縣人。
被譽為「三鄉」的梅州,是客家人最集中的聚居地,全市 430 萬人口中,95%以上是客家人。八縣區中,除豐順縣有少數潮州人和幾百個「畲族人」外,其餘均為純客地區。客家人自宋末在閩粵贛邊區形成「客家民系」以來,一直以廣東梅州為聚居中心,以梅州為「大本營」和集散地。據考查,現居全國各省區和世界各地的客家人,其祖先絕大多數都是由古梅州、嘉應州(即今梅州市)遷去的,極少數由江西、福建直接遷去。因此,客家人的方言(客家話),中國政府規定「以梅縣話為標準」。各地客家的風情民俗亦與梅州客家大同小異。為此,自近代以來,海內外人士凡研究「客家」的專家學者,均以研究廣東梅州客家為主,其他地區的客家為輔。
鑒於上述情況,本書所述客家風情民俗,都以廣東梅州客家地區為主要依據,旁及其他客家地區。但作為「民情風俗」,古語有云:「百里不同風,十里不同俗」,實際情況,也確實如此。就在梅州城區只隔一條梅江的南北兩岸,有些風俗就不盡相同。這樣,書中所談客家風情只能求大同而存小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