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你能獨活嗎?「最後一個知識人」如何從無到有重建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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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子、農具及肥料哪裡來?冬天缺糧怎麼辦?飲用水如何過濾、消毒?沒有冰箱,食物如何在土盆中保鮮?燃料耗竭,怎麼開車、烹飪,甚至燒製玻璃、煉鐵?欠缺電力設備,如何自行發電、製造能源?在末日,現代人類習以為常的事物,都會因資源匱乏而不敷使用。人類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會回到遠古採集漁獵的洞穴生活?還是從廢紙堆中撿拾各種被忽略的知識,重新發現生活日用品的發明之祕,盡可能早日重啟科學文明?

文/路易斯‧達奈爾(Lewis Dartnell)

「這樣一部作品最輝煌的時刻,可能緊隨劇變,在其餘波中現身。此時,災變規模浩大、科學進展停滯、工匠勞動中斷,這個半球也沉淪,再次陷入黑暗。」——狄德羅,《百科全書》

災難片似乎都會出現一個場景:鏡頭搖過一條寬闊道路,路面壅塞水洩不通,擠滿想逃離都市的車輛。隨著駕駛越來越感到絕望,極端嚴重的道路憤怒症也隨之爆發,路肩和車道四處都是人,車上的人也只能棄車加入蜂擁前進的徒步人潮。就算沒有立即危險,凡是會擾亂通訊網路或電力網的事件,都會使貪求資源的都市陷於飢渴,逼得居民飢腸轆轆出城。都市難民大規模遷徙,大批湧入周圍鄉間尋覓糧食。

撕毀社會契約

我不想困在哲學泥淖,辯論人類是否本性邪惡,是否必須有個權威領導著控制群眾,強制施行一套新法規,並藉由懲罰、威嚇來維持秩序。不過當中央治理機構和民事警力消亡,顯然會有人意圖不軌,抓住機會欺壓或剝削比較溫順或弱小的人。一旦情況惡化,原先守法的公民也會採取必要措施,不惜一切來養家活口、保障人身安全。為確保你我的存續,你可能必須四處拾荒並設法求生:這只是洗劫的委婉說詞。

凝聚社會的膠合劑,部分出自一種信念,人們普遍認為,行使欺詐或暴力手段,雖能得到短期利益,從長期來看,卻絕對不划算。你會被逮住、蒙上汙名,被社會認定是個不值得信任的合夥人,或遭國家懲罰。欺騙他人沒有好下場。社會中的每個個體都要彼此合作,追求集體利益,必要時犧牲個人的若干自由,以換取國家提供的相互保障,這份默契稱為社會契約。這是一個文明集體努力、生產和經濟活動的根本基礎,然而一旦每個人都認為欺騙能獲得更大利益,或者懷疑別人都會欺騙他們,這種結構會開始變形,而社會凝聚力也開始失能。

社會契約可能在嚴重危機爆發時猝然崩解,導致法律和秩序失能。我們不必外求,從地表最先進國家的例子當中,就能看出社會契約破裂會造成何等後果。美國港口都市紐奧良遭卡崔娜颶風侵襲,帶來慘重災情,市民駭然發現,地方機關已經不復存在,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支援,導致社會秩序迅速解體,並引爆無政府狀態。

一旦發生了大災變事故,管理與執法機關也消失之後,或許可以預料,幫派會來填補權力真空,開始劃分勢力範圍。掌控資源(糧食、燃料等)的各方勢力,會控管在新世界秩序下仍有價值的物品。現金和信用卡變得毫無意義。把糧倉據為「私產」的人,會變得非常富有,甚至非常強勢——新的君王——手中握有糧食分配權,用來購買人民的忠誠和服務,如同古代美索不達米亞帝王。在這種環境之下,具有專業技能的民眾,好比醫師和護理師,最好是把自己的本領隱匿起來,因為他們有可能被迫為幫派服務,淪為有特殊專長的奴隸。

面對盜匪搶劫和幫派火拚,民眾可能迅速動用致命武力予以威嚇,但隨著資源日漸耗竭,競爭只會變得更為劇烈。如今有一群人積極準備迎接天啟末日,稱為有備求生客(prepper),他們有一句常講的口頭禪是:「最好有槍備而不用,別等需要時才發現自己沒槍。」

災後頭幾週或幾個月,各地可能出現一種模式:小規模群眾齊聚一處守備,相互支援,保衛自己的消耗品,管控數量來謀求自保。地方小型勢力需要派人巡邏,護衛邊界,就如同現代國家的做法。諷刺的是,一群人要得到掩護、避開亂世,最安全的處所卻是散置全國的監獄要塞,然而這時作用已經內外顛倒。監獄大體上都是自給自足的獨立複合區域,有高牆、堅固大門、刺鐵絲網,還有瞭望塔,原本是為了防範囚犯脫逃,不過作為防範外人侵入的庇護所,同樣有效。

任何巨大災變,各地免不了爆發犯罪與暴力事件。然而,我不打算深入探討《蒼蠅王》(Lord of the Flies)所指涉的地獄。本書要討論的是,在民眾安頓下來之後,如何加速文明的技術發展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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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世界終結方式

在我們探討「最好的結果」之前,先讓我們著眼談談「最糟糕的結果」。從重建文明的角度來看,最糟糕的末日就是全面核戰。就算你幸運脫逃,沒有跟整座城市一起陪葬,現代世界的物料大半都被毀滅,滿布塵埃的黑暗天空和地面都遭落塵毒害,農業發展受阻。另一種情況是,太陽日冕大量拋射,就算沒有直接致命危害,這點卻也同樣糟糕。特別是強烈的太陽噴發,轟擊地球磁場,像敲鐘一樣引發振盪,在電力輸送線中誘發強烈電流、摧毀變電器並瓦解地球各地的電力網。全球停電會擾亂水、瓦斯的泵送作業和燃料的提煉,也導致變電器的生產停頓下來。儘管沒有直接奪走人命,現代文明的設施卻仍因此毀棄,接著社會秩序很快就會崩潰,人群四處流浪,迅速耗盡剩餘物質,促使人口大量減少。到最後,生還者仍得面對一個沒有人的世界,此時原本預留的資源,卻已經消耗殆盡。

儘管許多末日後電影和小說偏愛的劇情,都是工業文明和社會秩序瓦解,逼得生還者瘋狂爭搶日漸稀少的資源,不過我想專注在完全相反的地方。由於人口驟減,基礎設施都原封不動保存下來。人類絕大部分都絕跡了,不過物資還在。從零開始重建文明的空想實驗,將帶來最有趣的起始點。假設生還者有一段寬限期,讓他們得以站穩腳跟,接著就有必要重新學習自給自足的社會運作模式。

要是世界真的終結,急性傳染病對基礎設施的破壞性較低。理想的病毒風暴結合了攻擊性高的病毒、漫長潛伏期和將近百分之百的致死率。而且末日病原體的特性是人傳人,短暫期間內就能發病(讓後續受感染宿主群極大化),而且必死無疑。我們已經成為一個真正的都市物種——自二○○八年起,全球多數人並不住在鄉間,而是屬於城市居民——人群稠密聚集,加上頻繁跨洲旅行,為傳染原的高速傳播提供了理想條件。一三四○年代的黑死病消滅了三分之一的歐洲人口(全亞洲遇害人數比例也大致雷同),倘若同類瘟疫在今天發動攻擊,我們這個文明的復原彈性,恐怕還會比以往更低弱。

在一場全球劇變之後,倖存族群起碼要有多少人,才有機會重生,不只要是重新分布到世界各處,而且還要加速文明的重建?換句話說:能快速重新啟動的臨界人數為何?

倖存人口群的兩種極端類型,我這裡就分別稱之為《瘋狂麥斯》和《我是傳奇》(I Am Legend)情境。倘若現代社會的生活支持系統內爆,卻沒有立刻導致人口減少(好比太陽風和磁場忽然噴發出大量物質到地表),大半人口都存活下來,彼此激烈爭搶,很快就會把殘留資源消耗一空。寬限期虛耗空度,於是社會快速沉淪,陷入《瘋狂麥斯》風格的野蠻,從而導致人口大量遞減,不再有希望快速恢復。但話說回來,假使你是全世界的唯一生還者,如美劇《最後一個人》(The Omega Man)的主角,

或少數生還者當中的一人,但是彼此分布太零散,這輩子不太可能有機會巧遇,這樣一來,重建文明或甚至恢復人類族群的想法,恐怕也只是一場空。人類命懸一線,一旦最後一位男女死亡,人類就要滅亡——如同李察.麥森(Richard Matheson)的小說《我是傳奇》所描述的處境。兩名生還者,一男一女,才是物種長期存續的最小值,但從區區兩個人開始增加人口數,還是會嚴重拖垮遺傳多樣性和長期發展生機。

所以理論上重新建立社會的人口最小值為何?學界針對現今紐西蘭毛利人粒線體DNA序列進行分析,想知道最早乘木筏抵達玻里尼西亞東部的拓荒者,人數是多少。遺傳多樣性顯示,這支族群的有效規模,約不多於七十名生育期女性,至於總人口數,則略超過該數之兩倍。另有相仿遺傳分析則推出,絕大多數北美原住民的拓荒規模也大體相仿,他們是在約一萬五千年前,趁海平面較低時期,越過了白令陸橋。所以末日後數百名男女聚居一地共組團體,肯定便納入了足以重新散布全世界的遺傳變異性。

問題在於,就算每年增長百分之二——歷來全球人口在工業化農耕和現代醫學體系支撐下的最高增長速率——這個群體依然得花八個世紀才能恢復到工業革命時代的人口數。(後續章節我們還會探討,為什麼必須具有特定人口規模和社會經濟結構,才有機會發展出先進科學和技術。)初始人口數縮減至此,恐怕遠不足以維持定量的農業生產,更別提較先進的生產方法,所以人類或許會一路退回狩獵、採集的生活方式,投入全副心神勉力求生。人類從出現以來,百分之九十九時間都過著這種無法支持密集人口的生活,這也顯示了一種極難再次脫離的困局。該如何避免文明大倒退?

倖存人口群需要大量人手下田耕作,確保一定的農業生產力,同時還得有充分人力,才能投入其他工藝的技術開發及復興活動。為達到高效能,你會需要數量足夠的生還者,才能有人從事各種不同工作,並有豐富的集體知識避免退步過甚。不論地點在哪,初始倖存人口數約達一萬(就英國來講,這就相當於區區百分之零點零一六的倖存比率),是這場空想實驗的理想出發點,不過這群人必須組成一個新的社區,並能和平共處、通力合作。

讓我們把注意力轉移到生還者身處的世界,還有一旦他們開始重建,周遭會如何變動。

損毀,大自然重新進占我們的都會空間,包括人類的知識儲藏庫,好比紐澤西這處荒廢圖書館。

大自然重新進駐

一旦例行維護工作終止,大自然立刻就會抓住機會,重新控制都市空間。街道會開始堆積垃圾碎屑,堵塞排水口並積水成池,接著殘骸腐敗化為覆土。先鋒野草開始增生。就算沒有車胎重壓,柏油路面的紋路依然會持續擴大,形成裂口。每逢嚴寒,凹陷處就會積水,接著液體結冰,體積膨脹,從內側撐開路面。這樣冷凍又融解的循環週期,對大自然亦是沉重打擊,長期下來力量足以彌平整座山脈。風化作用為伺機成長的小草帶來越來越多的生態區位,接著灌木叢也長了出來,向下扎根,隨後崩裂地表。其他植物更是咄咄逼人,它們具穿透力的根部,逕自鑽過磚頭和水泥,尋找住所,並深入源頭。藤蔓會蜿蜒攀上紅綠燈和交通號誌,把它們當成金屬樹幹;覆蓋建築外牆的茂密攀緣植物,會長成類似懸崖下方的植披風貌,並從屋頂向下蔓生。

往後幾年,搶占生長區的植物,逐漸累積出厚層綠葉,腐敗物形成有機腐植質,並與隨風飄揚的塵埃和劣化混凝土、磚頭的碎礫混合,構成真正的都市土壤。從辦公室破窗飄散出來的紙張和其他碎屑,在底下市街聚集,為堆肥新添一層材料。泥土覆面逐漸加厚,把道路、停車場和城鎮開放空間蓋得密不透氣,於是樹木也就得以生根。沒有柏油路街道和廣場的地方,都市的青草公園和周遭鄉間會很快回歸林地景象。短短一、二十年間,較年長的灌木叢和樺木便已根深柢固,接著在末日後頭一個世紀尾聲,就能見到茂密的雲杉、落葉松和栗樹林區。

當大自然忙著收回領土,同時建築物也會在不斷增生的森林中逐漸粉碎、腐朽。隨著植被回返,在街道填入林木和隨風飄散的落葉,還混雜了從破窗灑落的廢棄物,街上會聚滿一堆堆完美易燃物,於是烈燄席捲都市叢林的機會增加。火種在建築外側堆積,經夏季雷雨風暴點燃,或者由陽光照過碎玻璃來點燃火苗,這時條件齊備,毀滅野火順著街道一路燒去,也在摩天樓內部迅速向上延燒。

現代都市不會像一六六六年的倫敦或一八七一年的芝加哥那樣遭大火夷平,當時大火是從一棟木造建築迅速往另一棟延燒,還跳過狹窄街道。不過火燄延燒時,若是沒有消防隊挺身對抗,依然會釀成大禍。儲留在地下管線和建築內部各處的瓦斯會起火爆炸,街上棄置的汽車,油箱裡面還留存燃料,更為火海加油。居住區還有一枚枚炸彈,一旦烈燄捲過就會引爆,包括加油站、化學物質儲藏庫和乾洗店裡一槽槽高揮發性可燃溶劑。最令末日後生還者刻骨銘心的景象之一,或許就是舊都市失火燃燒的慘況,一道道令人窒息的黑色粗大煙柱,高高聳立地平線上,把夜空轉變成血紅一片。烈燄過去之後,當代建築便只殘留磚頭、混凝土和鋼鐵結構——可燃物燒毀之後的焦黑骨架。

祝融席捲廢棄都市,蹂躪廣大地帶,不過最終卻是由水徹底摧毀所有精工營建的建築。末日後第一個冬季,各處水管會陣陣爆裂,來年冰融便在建築內部瀉流。雨水會從缺了窗扇的開口或破窗吹進室內,順著鬆脫屋瓦間隙滴落,並從堵塞的屋簷落水溝和排水管漫出。窗框和門框油漆剝落,濕氣滲入,腐壞木料侵蝕金屬,直到窗框架整個從牆上脫落。木質結構——地板、樑桁和屋頂樑柱——也會吸收濕氣,腐敗朽壞,原本把各元件固定為一體的螺栓、螺釘和釘子也都鏽蝕損毀。

混凝土、磚頭和水泥也受溫度起伏影響,先從阻塞的屋簷落水溝吸收淌流的水分,若是位於高緯度地區,它們會在冷凍-融解的無情循環下粉碎。在溫暖氣候區,白蟻和蛀蟲會與真菌協力吃掉建築木料。隔沒多久,木頭橫樑就會腐壞,撐持不住,導致樓板崩垮,屋頂塌陷,最後牆壁本身也向外鼓出,接著坍塌。我們的房屋或公寓大樓,最久只能撐個一百年。

金屬橋樑會隨油漆剝落,水分滲入結構體而鏽蝕弱化。許多橋樑的喪鐘,可能是當風把碎屑吹進伸縮縫,縫被填滿後才敲響。伸縮縫是橋樑的呼吸孔,讓建材在夏季暑熱時有熱脹冷縮的空間。一旦阻塞,橋樑就會自己對自己施力,把受蝕螺栓逐一切斷,整座結構抵受不住,終至傾頹。許多橋樑撐不到一、兩個世紀就會崩塌,墜入水底,碎礫殘片在依然挺立的橋柱邊排列成堆,形成連串河中堤堰。

現代建築的鋼筋混凝土是相當出色的建材,不過儘管耐受性勝過木料,卻也無法不受腐敗影響。諷刺的是,劣化跟內部結構強度有關。鋼筋(強化鋼條)被包在混凝土中,和自然環境隔絕,然而隨著微酸雨水滲入,還有腐敗植物釋出腐植酸,日漸侵入混凝土,嵌在裡面的鋼筋就會開始在內部生鏽。對現代營建技術的最後一擊,是鋼筋最終因生鏽而膨脹,表面因濕氣而被撐開,加速毀壞。鋼筋是現代建物的弱點——從長遠看來,無鋼筋混凝土肯定比較耐用:羅馬萬神殿圓頂,歷時兩千年依然牢固。

書名:《最後一個知識人:末日之後,擁有重建文明社會的器物、技術與知識原理》
作者:路易斯‧達奈爾(Lewis Dartnell)
出版社:臉譜出版/城邦文化
出版時間:2022年 O5月O5 日

不過高樓的最大威脅卻是地基積水,肇因於排水管路無人養護、下水道阻塞或河川週期洪泛,這種現象在河岸城市尤其嚴重。高樓的支撐結構會侵蝕、降解,或者因地基下陷,使列名摩天大樓的建築,命運卻遠比比薩斜塔還悽慘,注定要傾圯崩塌。建築殘礫墜如雨下,讓周遭大廈受損更甚,有時建築還甚至直接倒向隔壁大樓,像巨大骨牌般接連倒塌,最後只剩幾棟挺立在喬木天際線間。料想在幾個世紀之後,已經沒剩幾棟高聳建築矗立著。

在短短一、兩個世代之後,都市地理風貌肯定面目全非。當初找到機會生長的樹苗,這時已經是完全成熟的樹木。市街大道已經被茂密的森林廊道取代,高樓建築之間的人工峽谷擠滿林木。大樓本身已經非常破舊,植物從窗口處向下懸垂,有如垂直生態系統。大自然已經重新進占都市叢林。過了一段時間,崩垮建築所形成的巨大瓦礫堆,也會在腐爛植物堆累積下逐漸軟化,形成土壤——一座座泥土小丘長出樹苗,最後就連一度聳立天際的超高大樓的崩塌殘軀,也都被蒼翠植被掩蓋。

在遠離城市的海上,幽靈船隊漂蕩,跨越大洋,偶爾由變幻莫測的海風和洋流推動,自行擱淺在海岸,船腹敞開,洩漏一灘灘燃料浮油,搭載的貨櫃或也隨洋流漂移,如蒲公英的種子隨風飄盪。倘若有人適時適地恰好看到最壯觀的船難事件,或許可視為人類最宏偉作品的返航。

國際太空站是一座巨大恢宏的百尺建物,是歷時十四年才建造完成的近地軌道衛星:許多壓力艙、細長支柱和蜻蜓翅膀狀太陽能板共組而成的巨構。儘管它在地球上空四百公里高處飛翔,這座太空站卻不在大氣稀薄高層之外,稀薄空氣仍對這座龐然巨物無情地施加難以察覺的微弱阻力。這會消耗太空站的繞軌能量,讓它穩定朝地表螺旋下墜,必須一再借助火箭推進器的動力,才能回到原先軌道高度。一旦死亡,或缺乏燃料,太空船就會持續下降,每個月約墜落兩公里。不久之後,它就會被拖下來化為一團火球,像人造流星般,在空氣中拉出一道熾烈火光。

●本文摘自《最後一個知識人:末日之後,擁有重建文明社會的器物、技術與知識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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